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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,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,我与思远相交甚久,从没听说他什么时候添了个弟弟。
“哪一间屋子是你住的?”乔景的视线在院中扫了一圈,又回到了怀里的小人儿身上。
安尘这才抬起了头,对着里间指道:“那间。”乔景并没有放下他,而是直接走了进去。
乔景体态颀长,咋一看他身形,虽不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的病态,却也与孔武有力相去甚远。虽说安尘瘦弱,但毕竟也有一定重量,可是一路上,乔景的步伐轻松平稳,仿佛视怀中人如无物一般,就连气息也不见丝毫紊乱。
来到榻前,乔景长袖一挥,将原本叠着的被子展开,俯下身,把安尘轻轻地放在铺好的被子上。
他容色冰冷,可是动作却是异常温柔。
安尘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渐渐发热,泪意再次涌了上来。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生生地忍住了。
“可是疼得厉害?”乔景以为那是呼痛声。
“没有什么的,谢谢你,乔公子。”安尘担心再这样下去,自己会失态:“时候已经不早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你能自己上药吗?”
“什么?”安尘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刚才我去你们府上黄大夫那里拿了伤药。”乔景解释道。
“哦。”安尘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“我先去清洗一下吧。”想想又说道:“你不用过来帮忙了。”
“别闹了,你连路都走不稳。”
安尘没有说话。
“刚刚去取药时,我让小厮送热水来你屋里,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吧。”
“他们居然答应了?”安尘有些惊讶,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使唤他们的一天。
“为什么你认为不会答应?”乔景停了一会儿,“如果我没听错,那几个人叫了你一声‘二少爷’。”
“你见过这么狼狈的少爷吗?”安尘觉得现实有些讽刺。
“乔少爷,热水来了。”乔景刚准备接着问,一个小厮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嗯,你去把洗澡用的木桶搬进来,将水倒进去。”
“是。”
安尘慢慢坐起了身。此时,他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飘飘忽忽的,那个谪仙一样的人准备干什么?
“小的帮您把衣服除去吧。”小厮准备好一切后对安尘说道。虽说这个小孩平时不受宠,但是乔家大少爷自己可不能得罪。
安尘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。“不用了,你下去吧。”说罢,缓步进了内间。
就跟想的一样,脱衣服很困难,手臂无法向后伸,满头大汗了才只能除去外衣。
突然整个身子又腾空了。安尘再淡定也禁不住惊呼出声。
乔景见他动作吃力,就想帮他一把。只见他飞快地除去安尘的里衣等物事,将他轻轻抱进了热水里。
安尘此刻真的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了,他那双似喜非喜的桃花眼不解地盯着乔景的脸。
而乔景此刻也短暂地怔愣了一会儿,看进那双含着水色的眸子里。
乔景面无表情地帮安尘简单擦洗了一下,又将他抱回了床上,拿出药。
安尘没有再看乔景,任凭他为自己上药——面颊、后颈、后背、手臂甚至还有小腿。
看见安尘双眼紧闭,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,烛光使得它们在这个孩子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,乔景以为他怕疼,便与之说话,使其转移注意力。
“今年多大了?”
“十四。”
“嗯?”乔景有些惊讶,这个孩子看起来顶多十二。可见,他受了不少的苦。
“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?”
“嗯,自从娘亲三年前去世。”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安尘。”
“这么说,你确实是安伯父的儿子?”
“如果他们承认的话应该是这样。”
乔景不想再问下去了,这些都是这孩子心里的伤痛吧。
“药抹好了,你后脑的淤血我已经为你揉散。身上的伤看着严重,不过并没有伤到经骨,休息一晚,明天疼痛就应该减缓许多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安尘心口有些发烫。
“这些药你之后几日记得用,我走了。”说罢走了出去。
安尘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。他没有回头,当然这是意料之中的。
——乔景,你为何要这样?你让我经历这一些后,如何还能仅仅满足于远远地看着你?
“安少爷的病源于风寒。那时没有调养好,以至于肺腑也被伤到。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,喝一段时间药就会好。注意卧床休养。”医术精湛的徐老先生轻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缓缓道。
“那就好,小梅,你送徐大夫出门吧。”
“小景,你今天好像有心事。”
“思远,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?”
安思远惊讶:“你怎么会说这个,你看到他了?”
“······唉,有是有,不过他的身份有些尴尬。父亲因怀疑他的血统从不管他,所以大家也就渐渐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。”
“那孩子挺可怜的,你这做大哥的不应该这样。”乔景心中不知缘由地升起一丝怒气。
“咦,你挺反常的,平日里你不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吗?”
乔景也知道自己不同往日:“也许我与那孩子投缘。”
“听你这么说,我倒是也想见见他了。正好这几日爹朝中休假,和娘一起去拜访外公了。不如就让安尘住过来陪我吧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,暑假我会尽量日更!
亲们多多支持哟!
☆、第九章 春梦了无痕
有一双手轻轻地抚过自己的面颊向下滑去,在背部流连。那双修长的手温凉细腻,在与肌肤的触碰间似乎能带起火花,使得一股股颤栗从尾椎骨升起,一直冲进脑袋。
那骨子里都透出冷漠骄傲的身体,此时却缓缓地覆盖上来。
平日里总是微微抿着的嘴唇,似乎也染上一层笑意,离自己越来越近了……
突然自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,脑中在闪过一道白光后变得空茫茫一片……
安尘醒了,他微颤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,似乎还处于迷茫状态。一会儿过后,意识渐渐回笼——又做梦了。
是的,自经历那刻起,安尘每晚都做着同一个梦。
那天乔景为自己上药时,自己一直都闭着眼,可是谁知身体的感觉反而更加敏锐。安尘可以清楚地记得那双手带给自己的一切感受,手的温度,手的触感,手的按压,以及手的温柔。
安尘掀开被子,果然,自己又一次玷污了那个对自己来说遥不可及的人。
他真的很厌恶这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