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放肆
“我现在没有任何信息可以告诉你,不如这样,今晚我们先这样,之后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再另行联络如何?”
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先回去给张大人报个平安,如果之后大人有什么的话,我再来找大人好了。”张驴儿看到秦桧还有戒备,也就没有坚持了。
“正该如此,那你且先回去吧。”
第二天他就因为已经作为了完颜宗弼的幕僚,所以这一次是需要随着大军,一起前去集结地德州的,这一次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身份,所以在也不像之前被从汴京押过来的时候,一路上面风餐露宿,而且条件异常的简陋了,至少吃食方面是好了很多。
这一次他可是如张景之一般作为完颜宗弼的重要手下,所以自然一路上面都有人伺候着,当然这些伺候的人都是一些汉族人出身的奴隶。
秦桧现在表面上已经从了完颜宗弼,作为他的幕僚存在,实际上在他的心中还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找机会逃,回到南宋去,毕竟从内心中他就无法认同,自己作为一个金国王爷的幕僚存在,这样的存在的作用还是专门针对南边的宋朝,去侵略自己的同胞的。
只不过在这些金国人面前,他还是必须要装装样子,否则他知道自己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,很显然对方并没有特别的信任他,在他一路南下过程中,他的身边至少都会有着20多名士兵,时刻守护在他的周围,对此完颜宗弼美其名曰是保护他的安全,而实际上他自己心中清楚,就是为了防止他从大营之中逃脱。
秦桧并不是傻子,所以很多事情他看得非常的清楚的,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,是很难从这里逃脱出去的,所以他一直表现的非常的老实。
之前我们一直在强调,他想要找机会逃脱,但所谓的机会必然是那种,能够轻易使得他离开金国的大营,并且能够比较顺利向南边逃走那样的情况,如果说是像这样,身边时刻跟着20个金国人,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还想着要从金国大营逃跑,那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大傻子了。
我们之前有说到在青州一带由宋军郑宗孟所率领的15000人驻扎防守,青州现在也算是一个必争之地,在它的南边就是我们多次提到的,建康、临安方向的屏障海州,而在其东面则是整个山东半岛,如果说青州失守的话,那么第一个连锁反应,就是整个山东半岛将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,加上齐鲁之地多是平原,面对金国铁蹄,基本上是很难守下来的。
德州现在属于是金国的通知范畴,所以金国的军队在德州还相对比较克制,但是一出德州就是大宋的青州了,一路烧杀掳掠自不必说,好在郑宗孟已经提前下令,让百姓提前南撤,这才避免了大屠杀的出现,不过还是有很多的百姓故土难离,这些人也就变成了铁蹄下的亡魂。
在屠杀一个村子的时候,完颜宗弼还把张景之和秦桧给带上了,站在高处,远远地就能够看到村子里面燃起的烟火。
“秦大人,这样的场景不会让你不快吧!”完颜宗弼用马鞭指着那个不知名的村子,笑着对秦桧说道。
如果说是放在之前的时候,自己绝对会冲上去打他一拳,你奶奶的,杀我同胞,还问我感受,你脑袋有病呀!这其实也是他现在脑中的真实想法。
不过秦桧却没有任何的动作,因为他知道这是完颜宗弼故意为之,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反应,自己穿越已经半年多的时间,见的东西也多了,自己受的苦也够了,所以这点定力还是有的。
“王爷,此烧杀之行为虽说乃是两国交战,但是在下确认为委实不妥。”秦桧说道。
“哦!不妥是吗,怎么个不妥?”
“王爷,这村子之中的百姓,您认为他们是什么?”秦桧忽然问了一个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。
“自然是大宋的百姓呀!不过,在我的眼里,不过是没有抵抗能力,任我宰割的两脚羊罢了。”
秦桧点了一下头,才继续说道:“在下就知道王爷会这么说。”
“哦!是吗?那你来说说,我的这种说法,你是怎么看的呢?”
“王爷,您看,这些人确实是手无寸铁,面对金国大军毫无抵抗的能力,只能够任人宰割,沦为鱼肉。然王爷却忽视了一点,那就是金国占领了这片土地之后呢?”
“之后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说每遇到一个村子,每遇到一个城镇,都如此这般的去进行杀戮,到时候就算是占领了大宋所有的土地,又能够如何。女真人口不过百万,大宋领土却何其广阔,大人觉得以女真百万之众,能够独享这天下河山吗?”
“这……”
“大人,您还可以这么想,之前女真人崛起之前,需要和辽国人互市,就如现在北边各部需要和金国互市一般,这是为何?”
“你说”
“盖因这草原之上没有能力,准确的说是没有人才,来进行各种手工业、冶炼技术的制造,你们擅长的是放牧,而不是种植,不是打铁。
打铁需要铁匠,制造武器就需要更加技艺精湛的铁匠。你们需要的盐,必须要经过蒸煮,又或者是过滤。你们需要的茶叶,需要手艺人去鞣制。
王爷,我想问您,如果说汉人全部被杀光了,这些工作谁为你们去做,你们又如何在马背上,维持自己的江山社稷呢!靠着向长生天去祈祷吗?”
“放肆……”几个金国侍卫举着长枪就上前了。
“无妨,都退下吧!”完颜宗弼举手,示意他们不用上前。
“秦先生所言不错,我女真人和汉族人各有所长,而且我女真人最致命的地方,就是本族人口太少,各种技术实在是太过于落后,这才是之前我们从汴京带回三千工匠的原因。”